几周前，奔驰CEO才对欧洲汽车行业的发展走向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预判。在接受德国《商报》（Handelsblatt）采访时，奥拉·凯伦纽斯（Ola Källenius）表示，欧盟需要“认清现实”，避免“全速一头撞上南墙”，甚至遭遇“行业崩盘”。他所指的，是即将于2035年生效的全新燃油车销售禁令。

如今，凯伦纽斯还身兼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ACEA）主席一职。以这一身份，这位奔驰高管正呼吁欧盟委员会主席采取行动，反对这项颇具争议的禁令。在致乌尔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的公开信中，凯伦纽斯提出，自几年前该禁令首次宣布以来，“世界已发生巨变”。

这位瑞典籍高管认为，若认为“脱碳只能依赖于从下个十年中期起禁止销售全新燃油车”，这种想法是一种“狭隘的假设”。在这封同时由欧洲汽车供应商协会（CLEPA）主席马蒂亚斯·津克（Matthias Zink）联合署名的信中，凯伦纽斯还批评了禁令中“严苛的轿车与货车二氧化碳排放目标”。他坚称，要在短短9年内实现“零排放（0克/公里）”，“已完全不现实”。

不过，凯伦纽斯也认为目前仍存在机会窗口。他表示，欧盟最早可在明年1月（注：原文“next month”结合上下文发布时间，指2024年1月）迎来“调整方向的最后机会”。9月12日的“战略对话”会议将讨论这一议题，届时该禁令可能会被重新审议，甚至可能推迟实施。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ACEA）旗下的车企仍承诺到2050年实现碳中和，但他们认为，到2035年就彻底淘汰燃油车“为时过早”。

并非所有车企都认同这一观点。例如，起亚（Kia）就持相反立场。其欧洲区负责人马克·赫德里希（Marc Hedrich）向《汽车新闻》（Automotive News）表示，放弃燃油车禁令“将让我们损失惨重”。他解释称，起亚“一大批电动汽车即将推出”，若为保留燃油车型而放缓电动汽车的推出节奏，将会损害企业盈利能力。尽管起亚并非ACEA成员，但其母公司现代汽车（Hyundai）却是该协会16个成员之一。

今年早些时候，欧盟已重申了2035年燃油车禁令的立场，但也给予了车企一定的喘息空间：2025年生效的二氧化碳排放目标，不再要求在今年年底前严格达标；相反，车企可在2025至2027年期间平均计算排放量，而非必须满足年度限值。即便如此，2025至2029年的新排放目标仍比2021至2024年的标准降低了15%，这意味着车企 fleet（整车 fleet，指企业全部在售车型）的平均排放量需降至93.6克/公里。

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2030至2034年，排放目标将进一步降至49.5克/公里；2035年起，目标将直接降至0克/公里——若禁令维持不变，这实际上将迫使车企仅销售电动汽车。这些日益严格的限制正让整个行业倍感头疼。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ACEA）成员Stellantis集团表示，仅合规工作就占用了25%的工程时间，“且无法创造任何价值”。

2035年燃油车禁令的最终走向，其影响将远超欧盟27个成员国，波及全球。迫使车企在这样一个重要市场放弃内燃机汽车销售，可能会重塑全球汽车产品战略；规模经济将受到严重冲击，部分燃油车型可能因此无法存活，甚至迫使品牌将其彻底停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