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戈 弋

编辑 / 涂彦平

设计 / 赵昊然

来源 / Automotive News, Commercial Carrier Journal, International Brotherhood of Teamsters, California Legislative Informatio

作者 / Pete BigelowI, David Taube, Jason Cannon

8月24日，美国加州州长Gavin Newsom的办公室表示，可能不会签署禁止无安全员的自动驾驶卡车上路的法案。

5月31日，加州众议院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卡车司机工会支持的《加州议会316法案》（AB 316，California Assembly Bill 316）。

AB 316法案规定，重量超过10001磅（约4.5吨）的自动驾驶卡车在公共道路上进行测试、运输货物或运送乘客时必须有一名人类安全操作员，在自动驾驶技术发生紧急情况或系统故障时，该安全员将接管控制权。

法案要求，在获得立法机关拨款后，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DMV）需要在2029年1月1日，或者测试开始五年后（以较晚时间为准），向立法机关的政策和财政委员会提交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要评估自动驾驶汽车技术的能力，还要评估该技术对公共安全以及万磅以上重型自动驾驶卡车运输领域就业的影响。

提交报告后，立法机关将举行听证会。等立法机关和州长批准取消安全员之后，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在听证会日期一年后才有资格颁发许可证。

也就是说，如果此法案实施，要到2030年后，加州公开道路上才有可能见到完全无人的自动驾驶卡车。

今年，北美专注自动驾驶卡车的初创公司步入寒冬，先是美国自动驾驶卡车初创公司Locomation裁员近70%，几近倒闭；随后明星自动驾驶卡车公司Embark3月宣布破产，公司解散；“全球自动驾驶卡车第一股”图森未来接连裁员、业务调整，甚至开始出售美国的业务。

究其原因，主要有融资困难、技术进展难以满足需求以及无法实现大规模量产交付等。加州强推的这项法案如果通过，会大大推迟加州自动驾驶卡车商业落地的时间。

AB 316法案于今年1月首次提出，由加州参议院交通委员会（Senate Transportation Committee）的成员Cecilia Aguiar-Curry、Laura Friedman、Tom Lackey和Ash Kalra 等人起草。

Aguiar-Curry说:“这是一个影响数千万加州人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立法机构代表我们的选民进行权衡是至关重要的。要求更高的自动驾驶安全标准不仅是正确的事情，也是我们州越来越多的人所要求的。”

她表示，她并不反对这项技术，但无法想象没有人在方向盘后面。她说，AB 316法案允许州政府有时间评估问题并收集数据。

该委员会主席、参议员Lena Gonzalez表示，人们担心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对自动驾驶汽车的态度不够积极，因此该法案将有助于确保该机构作出回应。

加州众议院交通委员会主席Laura Friedman解释说，把监督自动驾驶大型车辆测试的任务交给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是不可接受的选择。

自动驾驶汽车撞车和相关死亡的报道越来越普遍，乘用车的重量远远小于重型卡车。考虑到这些严肃的报道，公众对自动驾驶汽车越来越恐惧和怀疑也就不足为奇了。

AB316通过强制要求大型自动驾驶汽车配备驾驶员，在促进创新和确保安全之间取得了平衡。它承认自主技术的变革潜力，同时在过渡阶段优先考虑人为监督。

支持者的欢庆

美国汽车协会（AAA）2023年3月的一项研究发现，近70%的美国人害怕全自动驾驶汽车，这一比例比前几年显著增加。同样，在2023年4月，超过70%的德克萨斯州居民报告说，他们害怕与无人驾驶半挂车或拖拉机拖车共用一条路。

AB 316的主要目标是通过将人类监督纳入大型自动驾驶汽车的操作中，以提高安全性。支持者认为，在向自动驾驶技术过渡的过程中，这一措施可以降低风险，最大限度地减少事故。

该法案得到了卡车司机工会和加州劳工联合会的大力支持。“我支持AB 316法案，因为除了为加州人设定更高的安全标准外，它还将有助于保护数千个良好的工会工作岗位。”当地卡车司机工会成员Mike Di Bene表示。

“我们需要AB 316法案获得通过，因为我们不能相信大型科技公司会为加州人的最佳利益而努力。”第42届卡车司机联合委员会主席Randy Cammack说，“这些自动驾驶汽车公司中，没有一家能够证明自己的产品是安全的，没有一家能够承诺对因自动化而失业的工人进行再培训，也没有一家能够证明自己创造的就业岗位比它们所摧毁的要多。这些公司反对AB 316法案，因为他们在关注自己的底线，而工人们需要民选官员来关注他们的底线。”

美国卡车司机联合委员会主席Chris Griswold表示:“随着自动驾驶汽车行业的扩张似乎不顾人命，加州有机会通过AB 316法案，为公共安全设定更高的标准。加州两党议员已经表明，他们不害怕与大型科技公司对抗。当这项法案在议会投票时，我们的州参议员也需要这样做。”

加利福尼亚州2024年参议院议员候选人Katie Porter、Adam Schiff 、Barbara Lee以及旧金山市长London Breed也宣布支持AB 316。

支持者认为，AB316法案试图在自动驾驶技术的好处和安全问题之间取得和谐的平衡。其结果将对加州自动驾驶卡车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并可能成为美国其他州的榜样。在创新和安全之间找到共同点，对于交通运输部门释放自动驾驶汽车的全部潜力至关重要。

加州参议院交通委员会的议员们召开会议，讨论AB 316关于自动驾驶重型卡车安全操作员的问题

加州参议院交通委员会于7月11日向参议院拨款委员会提交了AB 316法案。

反对者的声音

该法案的批评者认为该措施过于严格，并质疑立法者是否应该参与其中。

自动驾驶公司和行业代表表示，此举是不合理的，威胁到加州在自动驾驶和卡车运输领域的竞争力，并阻碍了这项可以挽救许多生命的技术的发展。

“就目前的形式而言，这项法案并不是一道护栏。”自动驾驶汽车行业协会（Autonomous Vehicle industry Association）总法律顾问Ariel Wolf表示，“AB 316法案损害了加州执法和安全官员的利益，因为他们试图监管和监督救命的自动驾驶卡车。这意味着加州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行业彻底关闭。”

Ariel Wolf说，该协会已经提出了修正案，要求在两年的时间里保留司机，然后取消这一规定，以允许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的规则制定过程继续进行。该行业协会将自动驾驶汽车描述为使道路更安全的车辆，并表示在两年的报告中，在公共道路上行驶了数千万英里，从未发生过致命的自动驾驶事故。

“AB 316是一项先发制人的技术禁令，将使加州进一步落后于其他州，并锁定加州道路上毁灭性的安全现状，去年有超过4400人死亡。”自动驾驶汽车行业协会执行董事Jeff Farrah声明中表示，“AB 316法案削弱了加州执法部门和安全官员对拯救生命的自动驾驶卡车的监管。”

自动驾驶汽车倡导者联盟The Safer Way For Everyone表示：“如果获得通过，AB 316法案将使加州成为例外，禁止自动驾驶卡车运营，除非(加州立法机构)通过一个复杂的程序批准。让我们希望其他州更理性，让道路安全专家做好他们的工作。”

加州州长的态度

如果该法案在参议院获得通过，它将被送到加州州长Newsom的办公桌上签署成为法律，除非Newsom决定否决它。

加州州长Gavin Newsom

8月15日，州长商业和经济发展办公室（Governor’s Office of Business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主任兼州长高级顾问Dee Dee Myers在给Aguiar-Curry的一封信中写道，该法案“与我们州的商业环境背道而驰，在这里，深思熟虑的政策、创新的想法和包容的文化结合在一起，推动了新产业的创造，同时保护了公共安全”。

Myers表示，AB 316计划禁止自动驾驶卡车在公共道路上行驶，除非驾驶员坐在方向盘后面。这会让加州丧失完全无人驾驶重型卡车的先机，无疑会对整个物流经济产生寒蝉效应，损害传感器开发商、卡车和卡车零部件制造商、卡车车队等相关方的利益。它将使制造商更有可能在加州以外建厂，抢夺加州数十亿美元的私人投资和数万个养家糊口的工作。

该法案目前正在加州参议院的审议中，Myers在信中暗示，如果该法案获得参议院通过，州长将不会签署。

如果Newsom反对该法案，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它“绕过”了加州和联邦机构现有的监管监督，而且它会给自动驾驶卡车规则的制定设置障碍。

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表示，它打算很快制定这些规则。该机构今年举办了两次研讨会，召集了自动驾驶卡车行业和政府的利益相关者。这些研讨会被认为是规则制定过程的第一步，预计将在2024年获得进一步的推动。

California Legislative Information（加州立法信息网站）显示，加州参议院将在9月1日针对AB 316召开听证会，法案能否落地目前尚未可知。